仙台小狗

对不起,我是攻嬷

© 仙台小狗

Powered by LOFTER

[花裴]难录姻缘书

花无谢x裴文德,齐衡x伯力

能让青梅竹马跟先婚后爱两种萌点共存的上错花轿嫁对郎梗

花二少掏心掏肺追了发小十八年,奈何发小基佬的身子直男的命;齐公爷丧妻两任看淡人生只想好好过日子,可惜一颦一笑都写着“聪明,能干,还爱搞事”,续弦之路因此曲折坎坷男默女泪(x

前两天脑子一热写的今天续了点甚至前后文风都不一样,几部剧基本没看多少纯属瞎写,别较真





    “少爷,少爷使不得啊少爷!”日头刚冒个圆,花府二少的独院就鸡飞狗跳,热闹得堪比过年。


    再往近了瞧,叫嚷吵闹的声响都出自一间房。房内男男女女的仆从围了一圈,个个神色惊惶,张着两手双股战战,不知是该护还是拦,生怕那磨得锃亮的剪子伤了他们二少爷一根汗毛。


    圈子中间,喝了个通宵的花无谢正捉着那令人生怕的利器,一下一下又一下地往自己顺滑的黑发上捅,一边捅,一边淌着泪花子念叨:“我出家!我今天就出家……什么匈奴王子,单于不单于的,让他来庙里找我!”好在酒意上头,手眼都不听话,那剪子还没碰上头发,花二少便一头栽在了桌上。


    下人们命都给他吓掉半条,来不及缓口气就还得伺候主子,七手八脚把花无谢扶回床上,有点心思的侍女赶紧回身把那吓人的利器收了起来。出门前才颇为主子痛心地叹了口气:“二少爷这样子也太可怜了,他人那么好,老天爷为什么偏偏这样对他?匈奴山高路远的,二少爷嫁过去得吃多少苦啊?更何况……少爷心里,不早就有那姓裴的了吗……”


    “嘘!别乱说话!这婚可是皇上赐的,妄加非议,你不要命了啊?”有人斥她无礼,可话音转眼就被别人压了下去。“可我觉得她说的也不错,少爷确实苦得要命,明天少爷就要出发了,那姓裴的连看都不来看少爷一眼。”


    丫头们都是跟着花家二少一起长大的,身份上是主仆,感情上却多些因素,一人疼惜,连带个个心尖都泛起疼:“他明天不也要跟齐家的小公爷成亲了吗……哪顾得上我们少爷啊。可怜了二少爷,这么些年真心错付白眼狼。”


    “裴少爷不也是身不由己吗……”一片哀叹中,弱弱响起了个不和谐的动静,“这婚……都是皇上赐的,要是明着反抗,可是死罪啊,难道要让他拉着少爷去死吗……”


    几双怒目一下子聚在了一处:“那也没见他暗着做点什么啊!他心里压根就没有二少爷,你这么护他,那你倒是说说他为二少爷做了什么啊?!”


    小丫头被姐妹们逼视,支吾着说不出个完整句子,只得落了一身白眼,丧眉耷眼地为主子准备行装去了。


    屋外的动静不大,传到房里听不真切,花无谢却觉得她们说的话字字都像刀子似的扎在他心上。他跟裴文德从小就相识,裴文德也从小就毫不客气地占了他心头最重的那一块。六七岁时花无谢还天天嚷着将来要娶他回家,那时裴家少爷虽性子古板不苟言笑,也还会红着耳根,用眼睛偷偷瞄他,瞄得花无谢心头像被蝴蝶扑过,颤动着留下一地鳞粉,人晕乎乎的,只会默念这辈子非他无以共余生。


    可不过一二年,裴文德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不仅不来见他,甚至在他主动追过去的时候刻意躲他。小花二少闷在屋里哭了三天,嚷着要出家,直到裴文德沉着脸掀开他被子,一言不发地亲手给他收拾洗漱,才收了声,抽着哭嗝隔着泪眼看他。一双大眼睛恨不得长在人身上去,裴文德快被他盯出个洞来,沉默许久才开口承诺,再不会躲他。


    躲便是不躲了,花无谢却也能感觉到,他们的关系不复从前。奈何花家男儿生而痴情,花无谢这些年来仍是不屈不挠地跟在人身后,极尽所能地对他好,只觉得搭上人生那么长,这方坚冰总会被他捂化。谁知人生还没过半,老天就又跟他的痴情过不去了,派那真龙天子一道圣旨,“性行淑均”的花家二少就被指婚给了远在西北大漠匈奴王子。


    晴天霹雳砸在头上却躲也躲不得,避也避不开,花家二少又像当年那样,把自己锁在屋里整整三天,借酒浇愁,以泪祭杯,嘴里说着要出家,心里却越喝越明白,这次再不会像六岁时那样,有人给他抹泪换衣裳。


    抗旨欺君,便是跟天下苍生过不去,他在裴文德心里,还远没有那样的重量。


    

 

    “考虑得如何?裴总司?”三条街外的裴府披红挂彩,却半点不见喜事临门的热闹氛围,尤其裴少爷房内,二人对坐,静得连呼吸都难。


    桌上两只白玉雕的杯里沏着莹黄色的茶,香味腾起满屋,却无人品尝,杯边的一只手忽然略略拧紧:“我再问你一遍,为什么帮我?”


    对坐白衣的公子低头笑了,暖玉似的温和莹润:“那我就再答裴总司一次,我这丧妻多次的鳏夫只是想离开这里,换个地方生活,这条克妻的命兴许还能给朝廷立上一功呢。”


    齐衡第三次重复这段话,还拿自己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裴文德却没那幽默,冷着脸直愣愣开口就问:“当初怎么不见你这样孤勇?”


    齐衡被他问得一怔,心说这缉妖司总领还真是跟传闻中一样,直来直往,半点口德不留。这些年来人人皆知他与盛明兰当年一段错付,但凡通晓点人情的就不会在他面前旧事重提,裴文德这厮,揭人伤疤倒揭得轻巧,不见他犹豫分毫。


    齐衡默然叹口气,拿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茶涩一路灌到心口:“感情的事,总归在两人之间,并非我一腔孤勇弃天地万物,对方就能原原本本,将我这情全承下。可花二少爷不同,他对你的情意,连我这种外人都看得清楚,裴总司又怎么会不明白?你若叫他留下,他或许搭上了自己的命,都不会离开半步。”


    裴文德没有答话,反倒眯着眼看他,不信任的情绪完全写在脸上。齐衡也不管他,拇指蹭过白玉的杯沿,像是透过它抚摸到了陈旧时光:“裴总司不愿也罢,毕竟天大的感情,到最后不过心口一块疤,总会平复的。”


    齐衡说这话的语气淡然,像是真的被时光捡走了感情,可那眼神却与起初进门大不相同,屋外的光照进来,映得齐衡身形模糊,裴文德恍然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与他重叠。仿佛多年后的花无谢正坐在他对面回忆过去。那双本盛着天下所有爱意的眼,如今就只像个待拆的旧房,空得让人心慌。


    “好。”裴文德突然松了口,“就按你说的做。”


    离开裴府时,齐衡一脸若有所思的模样,看得身边小厮一颗心也吊在了嗓子口,没忍住开口多问道:“少爷,您这是……怎么了?”


    齐衡却突然驴唇不对马嘴地回问:“阿竹,我这脸长得奸邪狡猾不成?”


    “没啊……少爷君子端方,刀削斧凿的好皮囊!”


    “那怎么,我说实话倒没人信呢?”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放亮,花无谢就被从被褥里捉了起来,全身都换了上好的红云绸,金丝冠,玉簪头,连外披的氅子都是新杀的雪貂皮,松软雪白,挂在身上跟红霞上躺了块白云似的。


    日头刚出,主院的人就来递消息了,询问二少是否准备好,能否启程。问讯的人刚一关门,屋里就忽然嘤嘤咽咽哭了起来,丫鬟们憋了半晌,到现在终于活了过来。


    要是平时,花无谢早就姐姐长姐姐短地哄上了,但当下这个氛围,他竟然也苦得开不了口。


    屋门又吱呀一声被人推开,平日跟花无谢最亲的丫头端着冒热气的碗走了进来,花无谢抬头看她,丫头红着鼻头,眼里还含着没擦干净的泪,哑着嗓子道:“少爷,外头天寒,早上更是冷,厨房给您做了碗莲子粥,您喝点暖暖身子再走吧。”


    屋里的姑娘们一听这话,哭得更伤心了。


    见这情状,花无谢赶紧开口拦道:“姐姐们快别哭了,怎么说也是大喜的日子,给人听见要受罚了。我这只是赴姻缘去,是好事。”说完伸手去接人递来的粥,许是外头天寒,丫头端碗的手都在抖。


    花无谢冲她安慰地笑笑,对方也笑,眉头却揪得更紧了,为了让她放心,他只好大口大口把粥灌进嘴里,一派胃口大开的无忧模样。


    等到了主院,又是一番别离不舍,花无谢从小就嘴甜心灵,向来是全家上下捧在掌心的宝,这一会儿搞得车马硬是催了三遭,他才迈出了花家大门。


    车帘放下的一瞬间,花无谢一直提着的那一口气便随着外界的隔绝散了出去。他眯着眼,靠在车上,身体困,心里却清醒得很。心思仿佛飘出了肉体,挂在顶上,低头像个旁观者一样冷眼看着自己颓败的模样。


    马车赶得颇急,兴许是怕误了吉时。按照规定,他与匈奴皇子应当先行汉礼,等回到戈壁再按对方的礼仪再办一次喜事,王子的行宫离花家有段距离,马车颠簸,还走得七拐八弯,恍惚间一夜未眠的花无谢竟然上下眼皮打架,最终双眼一合,直接睡了过去,醒来时差点连盖头都忘了拿。


    花无谢一边晕头转向手忙脚乱地被人扶下马车,一边把盖头罩在头上,然后由人引着一路往门内走去。好容易到了地方站定,便又被催着拜天地,花无谢一面下跪,心里一面念叨,怎么这成个婚成得这样猴急?这匈奴王子还是个色中饿鬼不成?


    这么想着,他便忍不住往旁边位置瞅去,可惜盖头把视线挡个大半,他只能见个半身。那人腰身劲瘦,两条腿生得笔直修长,裹在喜服里,两条红腿竟让他觉得好生熟悉。


    


-

    皇城根下,匈奴王子行宫的东厢房内。


    闲杂人等全都被屏退,刚成了大礼的匈奴王子伯力坐在桌边,神色不大明朗。


    刚与他行了汉礼要共度一生的人坐在对面的床上,伯力却有些不想替他掀开那层红布。因为依照叔父辈经验,此刻坐在对面的汉人,一定正在红布的遮蔽之下以泪洗面。


    伯力懂得离家之苦,也懂得汉人虽与他族类交好,也不过图一时安稳,心底里还是将他们鄙为蛮夷。毕竟在匈奴人眼中,汉人同样如此。


    他一方面并不想看别人哭泣,另一方面也觉得不该扰人哀思,便迟迟没有起身动作,却没想到对面的人先他一步失了耐心:“殿下……还不掀了这盖头吗?按照汉礼,合衾酒入口,才算礼成。”


    盖头下传出的声音有点闷,却温柔清凉,似冰雪新融,听得人颇为舒畅。


    语气里居然半点辛酸不见?伯力突然便对他的这位连理之人有了些好奇,于是果断起身,上前掀了那块遮人的红布。


    汉帝下的圣旨里,把这花家二少夸得天上地下难寻第二,伯力本觉得是汉人一贯的夸张作风,如今盖头一扯,他对上红布下那人的眼睛,竟发现圣旨里的说辞并无半点作假—— 


    确实是君子端方,温润如玉。


    “听闻殿下目若朗星,器宇不凡,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音容笑貌都称得上汉家礼制的典范——却也是伯力最讨厌的样子。


    伯力忍不住皱了眉,对着他的人却抿着嘴笑了开来。


    “你笑什么?”伯力放下盖头,问。


    “我能与草原未来的王共结连理,而他偏巧深得我心,遇上这等福分,难道我不该笑吗?”齐衡收了点笑容,一本正经地回问,伯力可想不到他能说出这样直白的话来,一时间竟被他噎了一噎。


    心里对这“花家少爷”的评价却又落了几分,心里大笔一挥,给他加了个谄媚逢迎的标记。


    齐衡不过说了两句话,屋里的气氛就一下降到了冰点,还不及他想到个中缘由,伯力就捏起了桌上的酒杯:“你大可不必奉承迁就我,我不会为难你,它也不会为你带来任何利益。相反,我最厌恶别人说谎。”


    齐衡不解地蹙紧了眉毛:“我不曾说过半句假话。”


    接着他就看到匈奴王子眉头一跳,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留下一句“你好自为之”,便带着些厌恶的目光转身离了房间。


    齐衡空望着面前的桌凳,愣了一会儿,才摇头起身,给自己也斟了杯酒仰头饮下。微笑着自言自语:“看来我还真是生了副狼顾之相,偏偏是我的实话,竟比虚情假意还难让人取信……” 


     




发表于2018-08-13.906热度.
  1. 共4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