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物

        白起送了李泽言一个瓶子，不是什么装饰精美的玻璃瓶瓷瓶，而是一个毫不起眼，普通到在大街上随便翻几个可回收垃圾桶都能收获一堆的塑料瓶子。
      
        打开精美包装看到黑色礼盒里躺着的塑料瓶时，李泽言觉得自己被耍了。他回想起几天前白起在电话里的语气，那么郑重却又犹豫，半点不像是在开玩笑地对他说：“我……有很重要的东西要给你。”那句话后对面传来的长久沉默与不均匀的呼吸声让李泽言觉得即便是收到白起寄来的戒指都不算稀奇。
       
        但只有一个瓶子。
       
        李泽言深深地吐了一口气，再次拿起那个轻飘飘的小瓶子——它连肚里都是空的。他想不通这个小瓶子有什么特殊之处，但白起这样看重它不会没有道理，直接去问无遗是最好的选择，但总裁大人却要面临小警察无情的嘲笑，于自尊心上实在过不去。
        
        正值夏末，傍晚的微风从窗外吹进来，擦着他的发梢打了个旋又离开，李泽言突觉开窍，立马捏着小瓶子将它白色的瓶盖拧了开来。
       
        瓶盖出乎意料的紧，李泽言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它拧松。打开小瓶子的一瞬间，随着塑料发出“卡拉拉”的声响，一股带着林间晨露气息的风从小瓶子里涌了出来，清风擦过他面颊的时候，他听到了白起的声音——
         
        “喂？”正在办公室整理资料的白起似乎没料到会接到他的电话，语气里满是惊讶。
       
        “礼物我收到了。”李泽言开门见山，一秒都不浪费。
       
        “啊……怎么样？华锐总裁见多识广，但也从没见过这种礼物吧？”他的语气轻快，实在像个在骄傲炫耀的小孩。
       
        “幼稚。”李泽言却不给他面子。
       
        “你也太难伺候了吧？那可是我前些年到新西兰出任务的时候收集的风，如假包换的新西兰的清晨气息。”白起为自己的礼物争辩。
        
        “我是说你的话，幼稚。”李泽言顿了一顿，继续说：“这种事打个电话就能说，何必特意用风去保存它，大费周章来炫耀你懂得声音可以靠空气传播吗？”
       
         总裁的话一句比一句过分，却半点没能伤到年轻警察，他甚至笑了起来，光听声音都能感到他此刻的快活心情：“那可不行，谁知道你会不会偷偷录下来自己听？我要的就是你无法把它保存下来，这样你以后再想听，就只能来找我，还得花大代价。按你们商人的话来说，这叫资源垄断。”
       
        “又要说我幼稚，换句别的好吗？”李泽言还没来得及回话，对面就抢在他前头笑道。
       
        “我很喜欢。”总裁无视了小警察的调笑，干脆道。
       
        “……”对面硬是顿了三秒才又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咳咳咳咳咳……我没听错吧？李泽言？你是不是被许墨洗脑了？！”
       
        “没有，我只是说我很喜欢……有什么奇怪的吗？”
       
        白起那边没了动静。李大总裁是个傲娇这事谁都知道，但白起显然只记得他的心口不一，却没想到李泽言也能随时打上一发漂亮的直球。
       
        “这种话我以后不会再说了。”白起还来不及高兴，李泽言就泼了他一盆冷水。
       
        “什么？为什么？”
      
        听着白起的语气变得紧张，李泽言低低笑了出来：“资源垄断。要代价。”
       
        fin.